又到了高考季。

四十多年前，我也參加過一次高考。那一年，我考了290多分，離高考分數線有20多分的距離。

20多分，分差不算大，也不算小。很多同學都選擇了復習，我本來也打算復習一年，終于還是有點擔心，如果再次失敗，家人又會失望一回，于是作罷。

那個時代，考不上大學，不是因為學習不努力，實在是因為高校招生規模太小！

我學的是文科，在語文、數學、地理、歷史等幾門功課中，我對歷史最有興趣，所以歷史成績也最好。高一升高二時，需要根據學習成績分班。我們學校當時是四個班，文科兩個，理科兩個。文一、理一是好班。

本來，按照我的分數進不了文一班，但因為我的歷史考得很好，破格進了好班！我很高興，周末，回到家，添油加醋地炫耀了一番！

進了文一班，學習就覺得很吃力，尤其是數學。教數學的是余老師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老師。余老師臉上常帶著笑容，語速不緩不疾，畫圖不用尺規，對班里的學生，不論成績如何，態度都特別友善。但因為數學不好，我經常躲著他。現在想想，那時候確實太幼稚了，如果能多親近余老師，好好學習數學，我的人生恐怕就會改寫了！

但，生命中，沒有假如！

我參加高考那年十七歲。十七歲的少年，坐火車，去城里，住旅館，還有點緊張。那時高考在七月份。七月大多都是下雨天，所以就引起許多聯想，有把雨說成是喜悅的，也有說成是憂傷的。其實，梅雨季節，下雨，不足為奇。

我高考的那兩天，也下雨，不過，那雨，應該是悲傷的。因為能考上大學的實在太少。我就沒考上！

高中畢業后，我進了一所農村初中，當了一名代課教師。四十多年過去了，當年風華正茂的我，現在已是人到老年了！

一直懷念那段上高中的日子。這段經歷教給我許多知識，也教給我許多知識以外的東西，比如意志，比如精神，比如勤奮！這段經歷讓我在工作中懂得堅持，在管理學生時懂得寬容，和同事相處中懂得理解。

我常常把我的這些經歷，分享給我現在的學生，孩子們靜靜地聽著。從他們眼神里，我又看到了希望。

■ 張升平